第(2/3)页 这一摇一摆的姿态、这喊着“山伯”二字的娇嗔劲儿,说他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马太守他老人家都不带信的啊! 如果说刚刚捂上心口的时候,马太守还带着点夸张的成分。那这会儿,他的惶恐可就是真心实意的了,“你们两个!” 梁山伯在奔赴赶来的路上,祝英台在娇娇怯怯地追着梁山伯跑来的路上。 感谢他们刚刚升起的想要绕远路的想法,让梁山伯没办法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马太守的身上。 马太守几乎用了他放上太守以后最惊慌、最失措地语调,对着这两个人怒吼道,“不要过来啊!” “噗——”哈哈哈哈哈! 场上,只有马文才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地、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来。 *** 那一天,马太守到了最后——所谓的最后,其实也就是在原地坚持着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免得把可能的青年才俊给得罪死了罢了——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没办法,他对自己还是挺自信的。 在风月场上,也是有不少男子是想要傍上他的,可惜他对此道是真的没有兴趣。那些个人精,不需要他把话说出来,自然就能看出这一点。看出来以后,不需要他多说什么,人家也自然不会纠缠了。 可是这里不一样啊!大家都是年轻气盛的年轻学子! 万一哪个就行差踏错、看上他这个权势不低、年纪不也算太大、长相——能有马文才这个儿子,怎么也算不上太差的长辈了呢? 不是他自恋,实在是梁山伯那日的神情,是真的叫他胆战心惊啊! 他们又没有什么旁的关系,他不过是他们的考察官罢了,要是他眼神里的情绪是阿谀奉承,那当时的他只会觉得心中欣慰、心里放松。 但是他不是啊!眼神里满满的情真意切! 可是他又没有发生什么事!只不过是捂了捂心口而已啊!他的脸色没有发白、他的人也没有昏过去! 怎么了?难道是他捂心口的情境让他联想到了西子捧心、让他兽性大发、让他难以自拔地爱上了他? 马太守心里怕啊! 尤其是他都表明自己没事了,可是那名学子还是环绕在他的周围,见缝插针地对他表示关心。 马太守在心里安慰自己吧——年轻人,可能只是耽于他的财富权势和他此次书院考察官的身份,所以在这里放下身段来讨好他呢? 可是没等他留下来确认这番情况,缓解一下自己心里的恐惧,那个秀气得好似一个女人的小子却忍不住了。 他就差没有明着嘲讽他,说他把黑脸学子的十分真心当歹意,真以为这世上人人都想讨好呢? 那名黑脸学子一边制止白脸学子,让他别再说了,一边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马太守——他!更加!害怕了啊! 原本是想在书院里多留几天的,最好还能搞点小动作,拆穿儿子和他下定决心要在一起的未来情人。 现在——就还是算了吧。 年轻人可以行差踏错!当他已经老了啊!他可不能晚节不保啊! 不就是拆散一对有情人吗?何况现在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呢,目前就只是他儿子一个人的单相思——妈哒,听着还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 反正这种小事,完全不需要他亲自出手嘛!你且等他回去想想办法! 马太守在心里跟亡妻说了一声抱歉——对不起,清儿,现在我管不了这个逆子了! 然后火速改变心意,决定尽快结束这一次的考察。 不快点不行啊,那个年轻人他又双叒叕“真诚”地前来道歉,想要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了哇! 简直是玷污他老人家的清白!他和他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这一次的考核,马太守没有动一点儿手脚,大家该是多少分,就是多少分,包括他的儿子!包括他儿子的心上人——毕竟人家不止是他儿子的心上人,还是书院山长看好的人呢。 唯有这个梁山伯,马太守在沉思过后,给他打了合理区间里边的最低分。 ——看清楚了,年轻人! 我对你没有半点想法,我们之间是没有好结果的! 然后他就火速骑着马下山了,连陈夫子的挽留都没有将人留下。 望着马太守远去的背影,陈夫子不由感叹道,“马太守可真是贵人事忙啊!” “是啊。”亲眼目睹了他爹在梁山伯几天的围追堵截下差点崩溃失控的马文才忍不住赞同道。 可不是忙吗?寻常人至少七天的工作量,愣是让他爹压缩到了下一个休沐日到达之前。 多少年了?他没见他爹顶着烈日工作了? 书院当然不可能为考察官特意改课表,所以这文课在室内,考察官当然可以不分上午下午地考察。 武课可是要出门的,要是正好赶上了下午,考察官就只有先稍作休息,等到什么时候有上午的课程了。 偏偏梁山伯不知道自己怎么惹怒了马太守,这些天见缝插针地想要跟他解开误会。 被他吓到的马太守真是片刻也不敢耽误,甭管文课武课、上午下午,总之只要是能让他尽快离开这里的,那就是好课!他就一定要当场参与考核! 不到五天的功夫,人是肉眼可见地晒黑了一大圈! 马文才都没有想到,当初他随口编造的那番话搭配上梁山伯的性格,竟然能造成这么好的效果! 这些天里,他跟他爹和梁山伯罕见地没有了隔阂。 也愿意关心他爹了——见天地打听他爹最新的行程和下落。 也愿意跟同窗友好相处了——但凡是梁山伯上来向他打听他爹的下落的,他绝对没有二话!为他指路的时候,那鼓励的眼神简直不要太真诚、看好他的态度简直不能再明显! 反差大得连邱玉婵都忍不住发问了,马文才就毫无保留把前因后果都给她说了,于是这两个缺德冒泡的家伙,就这么一路吃着一枝花马太守跟老好人梁山伯的瓜,一直到马太守离开书院为止。 马太守临走的时候,邱玉婵还有点遗憾,“唉,这个梁山伯,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里,他对马太守的关怀和照料肯定是发自内心的啊! 怎么成绩一出来,他就连送都不来送人家一程了? 我们这些知道他本性的好同窗当然不会误解,可万一别人要是误解,那可怎么办呀?”能说出这番论调的,一听就是瓜没吃够的样子。 “不妨事,”她是如此,马文才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等将来我找个机会,请大家一起到杭州游玩,到时候他乡遇故知,惊喜程度岂非更上一层楼?” 邱玉婵和马文才对视一眼,默契地伸手击了个掌。 *** 考核结束以后,摆在大家眼前的、最要紧的事情,就成了即将到来的九月的比赛。 临近赛点,所有的文课都为他们停了下来。 不过他们也不需要再搞那些大规模的练习,只需要每天骑骑马、练练剑,保持一□□感和手感就好。 短短的几天时间里,祝英台险些又跟他们发生了一次冲突。 她本来就因为团体狩猎赛的事情,跟书院的其他学子有些不睦,甚至险些因此牵连到单人的马术比赛。 当时有梁山伯在一旁劝着她、哄着她。 如今梁山伯考核成绩不佳,没办法再哄他。反倒是她,也想如法炮制地哄人。 只是这最后几天吧,虽然不用正式训练,但为了保证几天以后的比赛不出错,很多确认参赛的学子依旧会到演武场和马场上练习。 甚至是一些没有参与比赛的学子,因为集体荣誉感,也会跟着到这两个地方,去为大家加油鼓劲或者陪同练习。 来是为了书院,不来的话,严格来说大家也没办法谴责她些什么。 可是书院的文课都停了,就为了他们能够好好练习,祝英台却拿着这段时间来谈情说爱? 法理上大家没办法惩治她,但是道义上大家真的觉得接受不了她。 祝家小小姐多么敏感的一个人?这些人看她不顺眼,她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心里同样觉得这些人多管闲事。 武师兄都没要求他们一定要到场训练,而且这么几天时间,难道她训练了实力上就能有质的飞跃? 反观山伯,刚刚被马家父子俩背刺。她要是安慰不好他,让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可怎生是好? 也就好在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双方虽然各自看不惯各自的,但是在这最后关头,到底也没有爆发出什么大的矛盾来。 三场比赛,第一场比的是剑术,日子就定在九月初三。 初一那天,所有学子就在书院的安排下来到了杭州的白云书院。 不错,万松书院不愧是杭州第一书院,不提朝廷的嘉奖、有出息的学长们的回馈、甚至是就读的这些富家子弟的赞助,美人山长自己就是一个不缺钱的。 于是他在征得大家的意见以后,就让梅仪婷把所有人都安排上了。 好在白云书院是杭州的老牌书院了,地方大、自带马场不说,书院周围的客栈更是不小。 跟他们比赛的松落书院很是看重这场“友谊赛”,早早地就派人将这次比赛的消息宣扬开了。 白云书院的院长突然之间收到了许多的拜帖,他合计了一下,索性和周围的客栈合作,让感兴趣的书院都能派出一定数量的夫子和学生们来参观这场比赛。 这里就能看出万松书院在杭州众书院中的地位了,类似的比赛,其它书院的其它书院之间也举办了不少了,能请到他们附近的几所学院的夫子或学生们来观赛,就已经是赛事盛大的表现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