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独处难安-《营业悖论[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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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人欲的理论起不到灭人欲的作用,二十岁还真是煎熬。

    忙碌的行程把日子加速在过,转眼就到了全团录制综艺的时候。

    这档综艺已经是卫视老牌综艺,国民度相当之高,许许多多个家庭的星期五都是打开电视看着这档节目度过的。可想而知这个资源有多难争取到,想当初七曜的出道综艺首秀就是《欢乐星期五》,下来之后圈粉无数,顺顺当当一炮而红。而对于过去的卡莱多来说,这样的资源根本想都不敢想。

    录制地点不在北京,他们提前一晚飞过去,住在节目组安排的酒店里。鉴于裴听颂的手伤,他们在机场直接走了vip,程羌担心他会不方便,分房的时候还特别关照,“江淼和路远,子炎和凌一,拿好你们的房卡,觉夏一个人住。”

    凌一甩着手里的房卡,“欸?觉夏自己住吗?好爽啊。”

    方觉夏也没想到,接过手里的房卡问程羌,“那小裴呢?”

    “小裴跟着我,”程羌一副心怀天下的善良表情,拍了拍裴听颂的肩膀,“万一有什么也好照顾你。”

    “我不。”裴听颂嫌弃道,“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照顾我。”

    程羌翻了个白眼,“那你想跟谁,你们队长总可以吧?他都成团妈了。”

    江淼尴尬地笑起来,“我不行。我最近练古筝手臂有点酸痛,不然……”他把方觉夏推到裴听颂跟前,“还是觉夏吧。”

    方觉夏当然愿意照顾裴听颂,而且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一起住酒店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一觉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己喜欢的人,这种感觉也很好。

    谁知裴听颂却拒绝了,“算了,就和羌哥吧,我刚才说着玩儿的。”

    “你小子就是欠收拾。”

    方觉夏有点懵,没想到自己的小小幻想就这么摁灭了。他们走向电梯,裴听颂就在他身边,垂着的右手臂摩擦他的左手臂,前后摆动,手背和手背时不时也擦过。

    “你自己睡吧,”裴听颂忽然低声开口,“自己一个人睡舒服。”

    “嗯。”方觉夏点头,和他一起进到电梯的最里面。程羌和江淼嘱咐着录节目的事,挡在他们面前。电梯升上去,方觉夏垂下眼,瞟见裴听颂右手半折起的袖口,于是伸手过去,将他的袖子翻下来,往下扯了扯。

    手指碰到手腕的感觉很奇特,像什么东西挠在心上。裴听颂无声地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趁机牵手的念头。

    为了好一点的状态,他们没有熬太晚就休息了。方觉夏之前几乎没有一个人住过酒店,大多数时候是和凌一,偶尔也会换换别人。老实说,他的性格让他更习惯一个人,安静又孤独的空间其实是他的一种舒适圈。

    他将行李箱打开,收拾出换洗的衣服,洗漱,吹头发,然后坐在床上回复未处理的消息,跟妈妈打了一通电话,一切事务井井有条地进行。一项一项有序完毕,他应该休息。

    很奇怪,明明是难得的独处时光,方觉夏却有些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翻过来又倒过去,眼睛望向酒店窗外的月光。

    酒店大堂的时候他没有说,走向电梯的时候他也没有。但到了此时此刻,方觉夏才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想要和裴听颂分在同一间房间的。

    他很聪明,猜到了裴听颂为什么最后没有选择和他一个房间。但这反倒令他更加忐忑,也令他在深夜产生了某种暧昧的遐思。

    方觉夏坐起来,拿了自己带来的笔记本回到床上,被子盖好。他的手指优柔寡断地停留在键盘上,视线停留在那处空白的搜索栏。

    他是个好学生,也接受过良好的生理教育,但男孩和男孩却从未出现在他学习过的范畴中。所以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学习一下。

    隔着一个走道的另一个房间里,程羌帮裴听颂拆除着他身上的吊绳,然后扶着他脱下外套。

    “我这手上的石膏什么时候才能拆?”裴听颂问。

    程羌费劲儿地帮这个比他还高的家伙把内衫脱了,脑子里回忆着之前医生说过的话,“上次医生说,手腕骨折一般两周左右可以拆石膏。但是具体的情况还得去医院拍片子,看看愈合程度怎么样。等回头回北京了,再带你去复诊一下吧。”

    裴听颂点了下头,坐回到床上,盯着自己手上沉甸甸的石膏,叹了口气。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受伤挺好,可以拿来要挟方觉夏照顾他,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这玩意儿累赘,影响发挥。

    “哎对了,你有没有收到裴小姐的邮件?”

    说起来裴听颂都好笑,“我从来不看邮件。裴总心里要是还有我这个弟弟,就给我打电话。”

    这姐弟俩真是。程羌一屁股坐下来,“你们真是亲姐弟,一个比一个倔,把我夹在里面弄得不是人。每次你不搭理她,她一通邮件就发到我这里,每次看到她的英文名我都战战兢兢的。”

    “那我可不管,她也管不着我。”裴听颂仰躺下去。

    程羌摇摇头,“我看也是,谁能管得着你?”

    “谁呢……”裴听颂望着雪白雪白的天花板,满脑子都是方觉夏的脸。

    小时候听外公念西游记觉得荒谬,前面把孙悟空描述得那样厉害,上天遁地无所不能,生死簿说毁就毁,九重天说闹就闹。可后来竟然就这么被一只手摁住,活生生压了五百年。

    裴听颂现在想想,心道一点也不荒诞,写实得很。

    他也被一只手攥住,很温柔地包裹住,翻不了身,也怎么都逃不了。

    夜是同样的夜,每个人的睡眠却不尽相同。贺子炎一早起来就抱怨凌一晚上说梦话吵他,还拉着方觉夏问他平时怎么忍下来的。

    凌一为自己辩驳,“就昨晚而已!我坐飞机太累了!”

    听到昨晚两个字,方觉夏想到他的“调研学习”,说话也有点心虚,“是啊……平时凌一不说梦话的。”

    几个人在车上吵吵闹闹,方觉夏望着车窗外,这里是偏南的天气,空气都是湿润的,透着一丝丝凉意。

    很多城市的春天都和这里一样,是连绵不断的雨水组成的,但北京的春天是落下的云填满的,四处飞舞的杨絮一旦停下来,春天也就快结束了。

    方觉夏过去不喜欢杨絮,会让他鼻子难受,甚至影响他唱歌的声音,对舞台发挥毫无益处。可一旦他喜欢上了春天,这些绵软的絮好像也得到了爱屋及乌的关照。他不讨厌了,甚至愿意戴着口罩让它们多停留一阵。

    让春天也多停留一阵子。

    快到录制的卫视大楼前,方觉夏却突然收到裴听颂的消息。

    [受伤的导盲犬:我昨晚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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