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纷至沓来-《迷途的叙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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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渐响,众生知否?乐为神奏,蝼蚁未解。然,大地聆之。沉没之城,无光之窟,黑暗之窖,诸神倾听。神解其意,褪去永眠,迎觉之刻。”
——凯文·A·罗斯《天籁之音》
…………
“嗯?”
正在道观里一如既往的授课讲道的白衣道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挑了挑眉毛,转眸瞥去,目光穿透漆黑宇宙。
只见那个毗邻的位面正在流动的时光之河之中,逐渐呈现出四分五裂,直径无穷光年的物理宇宙,正仿佛解体一般要彻底分崩离析。在具体的时间尺度上,这个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这场宇宙级灾难延续了很多年。
不过在观三千界如观三千尘的神祇眼中,不过一瞬,就已经看完了过程,也看到了结果。
既然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了如指掌,自然明白了具体的起因——
形象为一颗巨大的锈红色行星,由气体、灰烬和炙热的液态铁构成,外壳上遍布断层与裂谷,如果不是其下广阔的液态铁海洋形成一只巨眼的话,似乎还很正常的样子。
这有着天体的模样,名为“格赫罗斯”的外神,漫无目的的漂流于宇宙之中,并不断唱着祂虚无缥缈的圣歌。
祂是毁灭的先驱,祂的歌声甚至能够迫使行星改变轨道,整个星系都会因为祂的到来,遭受巨大的灾祸。
任何它所经过的星系都将受到这种歌声影响,群星将逐渐到达正确的位置。祂穿过无数星体的轨道,星球上的潮汐改变,火山也将集体爆发,巨大的风暴、地震和海啸也将随之而来。
而最为可怕的就是,祂还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唤醒沉睡在每个星球上的恶魔或者古神……以此来摧毁祂经过的所有天体。
任何栖息于这些星体的沉睡的旧日支配者,或者外神都会被祂所唤醒,进入活动状态。于是星球上的其他所有生命迎来毁灭,天体本身也不复存在。
它将令繁星归位,唤醒沉睡于地穴和浸没古墓中的主人们;它使沉浸在海底的古墓升起,它凝视那些自认为是掌控者的信众,让他们的世界动摇,直到所有人都认识到它的存在并对其顶礼膜拜。
白衣道人看到的起因,就是这么一副可怕荒谬的景象——
格赫罗斯穿过浩瀚的宇宙,对经过所有的天体唱歌,让群星畏缩奔逃,让沉睡在天体之上的意志复苏……
嗯,这是文艺一点儿的形容说法,实际上就是一个超大号的行走闹钟,在宇宙之中不断蹦跶,无论走到哪里都在不断大声BB,看见人就对着唱歌,将睡得好好的古神从万古永眠之中吵醒。
甚至就连星球天体本身,都承受不了这个外神跑过来,对着自己唱歌的骚扰行为。
如果星体之中有着类似盖亚意志一样的泛意识,那么也已经被外神的歌声污染腐化,所以它们才会发出无形的堕落和亵渎的癫狂尖叫,并且直接改变轨道转身就逃……
就像是人类目睹到超越人智外的存在,因为无法承受住那种疯狂,而理智丧失,或者是眼球融化,或者是大脑当场被爆掉。
同样的道理,在外神或者是旧日支配者这样的“神灵”面前,行星或者恒星等宇宙天体的星灵,也并不比凡人的脆弱灵魂强壮多少。别说什么勇气的赞歌,对这种蠢话深信不疑的,只有那些未曾窥视过那个深渊的幸福者。
“好吵啊,怎么能够有这么烦的家伙……”
白衣道人也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只是隔着时光瞥了一眼,都觉得吵到自己的眼睛了。
“难怪会被赶出阿撒托斯的宫廷乐师行列,连那个合唱团都不想要这货,这货也太吵闹了一些吧?”
那个世界居然还有克苏鲁神话的背景,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要说惊讶的话,也不是太惊讶,毕竟这种事情太正常不过了。
不只是希腊神话如此,而是任何神系最外围的疆土,基本上就都是“三不管”的缓冲地带,占着主场优势,神系在这些恒河沙数一般位面时空之中,依然有着统治力级别的影响,但是并不绝对。
别说是遇到旧日支配者和外神了,遇到什么东西都不出奇。
他径直一挥广袖,时空倒卷,直接将自己派遣出去的那支远征先锋队卷了回来。
悄无声息之间,乾坤变换,就连天地都换了颜色,体型超过百万公里直径的超级机械生命,一瞬间就似乎落入了漆黑的永寂之中,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四周便是一片绝对空虚。
仿佛连时间都不存在的空虚,平滑的时空连续体,就连真空之中几近无穷无尽的量子泡沫,都无法再观测得到。
空空荡荡的,像是什么都不存在。
不过这群人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这一点,毕竟他们眼下都自顾不暇,正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夏冉挥袖的时候,顺手五指萁张,轻轻一抓,不仅仅将自己的先锋队抓了回来,还把那颗正在欢快的唱着歌的巨大锈红色行星,一把捏在掌中,径直抓了过来。
“……”
“……”
尖锐如同防空警报的“天体之音(bsp;of the Spheres)”,只是在刹那间,便戛然而止。
隐于地壳之下的熔铁海洋形成的巨眼显得有些呆滞,似乎一时间不能够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巨眼看向高处,只能够隐约见到宏翰到连宇宙都无法容纳,就连祂自己都无法窥见全貌的浩渺神明的面容轮廓。
宽袍广袖,笼罩天地四极,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好像是垂钓者收线之后,发现提起来的是一条小鱼苗,正在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的状况一般——
格赫罗斯似乎从其中看到一种类似于嫌弃的感觉。
下一刻。
白衣道人抬起脚,抓住这颗巨大的锈红色行星,在自己的靴子上随意的擦了擦,接着将其抛起,顺势一脚将之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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